难忘那盏煤油灯

武汉晚报 2025年04月08日

    出生于上世纪80年代初期的我,童年是在位于长江中下游平原的黄梅县小池镇一个偏僻的农村度过的。小时候经常停电,我们全家人晚上靠的就是一盏煤油灯,听父亲讲故事,看母亲做千层底儿。就是在这昏黄的煤油灯下,母亲不知为我们纳了多少鞋底。

    说起煤油灯,20世纪80年代前农村出生的人应该有印象,到了90年代末煤油灯基本退出了历史舞台。1853年波兰人发明煤油灯,清末传入中国,美观的灯具、先进的燃料、科学的燃烧方式和超过中国传统豆油灯几十倍的亮度,一下子得到中国人的喜爱。解放初期,洋油改称煤油,但老百姓一时难以改口,民间仍叫洋油。20世纪60、70年代,广大偏远农村居民也开始使用起煤油灯,只不过那时煤油要按票供应,老百姓还是节约使用。为了节省煤油,也为了让孩子们读书,市场上便出现了各式各样自制的煤油灯。

    我的煤油灯便是用一个小墨水瓶做成的。用烧红的铁丝在墨水瓶盖子上烫出一个直径约1厘米左右的圆圈,把从自行车旧内胎上拆卸下来的气门桩,安装在墨水瓶的盖子上,上下各加一个直径约3厘米的垫片,再穿上灯芯,插在瓶子里,这样一个小小的煤油灯就做好了。煤油灯的灯芯通常是由棉绳制成的,当灯芯浸入煤油中时,棉绳能很好地吸收煤油。灯芯的一端被点燃,煤油就会通过灯芯源源不断输送上来。

    每天晚上,我和弟弟就趴在学习桌(母亲当年出嫁时陪嫁的梳妆台)上写作业,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煤油味,有几次还把我们兄弟俩的头发烧焦了。这盏小小煤油灯陪伴我度过了小学时光,写作业、看小人书、阅读故事会……上初中后,教室里安装了日光灯,偶尔也会停电,但父母都给我们备了蜡烛,煤油灯渐渐退出了我们的生活。

    1999年12月,我告别父母,前往武警部队服役。为了早日考上军校,弟弟特意从家乡给我邮寄了一个加长的手电筒,便于我晚上熄灯后躲在被窝里复习。2001年8月,我顺利考上武警乌鲁木齐指挥学校。放寒假我回到了家乡,见到了阔别两年的父母、兄弟姐妹。房间早就被母亲收拾得干干净净。以前的煤油灯依旧摆在学习桌的右上角,只是上面布满了灰尘,里面的煤油也早就挥发了。我问母亲家里可还有煤油?母亲笑道:那东西早就买不到了,以前是凭煤油票到乡里的供销社购买,现在农村都盖上了楼房,村头也安装了大大的变压器,电压很稳定,照明设备由白炽灯变成了日光灯、荧光灯,条件好的家里都用上了节能的LED灯了。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23年过去,我看到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民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真的是小学课本里面所描述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曾是父辈们追求的美好生活目标。

    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之后,农村新居拔地而起,一幢幢、一排排,像镶嵌在山间绿水中的瑰宝;农村公路似白色的银带纵横交错,从村村通公路到村组通公路。

    如今,我离开部队,2018年转业至武汉市工作,儿子也读小学五年级了,他学习桌上的台灯由最初的LED台灯,变成阅读台灯,前两年又升级为护眼台灯。

    回忆军旅生涯历历在目,忘不了天山南北站岗执勤、摸爬滚打、野外驻训、维稳执勤……回忆儿时,虽然煤油灯早已退出历史舞台,但在学习桌前使用煤油灯的情形仍不时浮现在脑海中。

    煤油灯是我们祖辈的回忆,它见证了时光的变迁,也在我们成长路上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我们要铭记过去,感恩现在,开创未来。

    朱张桥(45岁)

    硚口区长丰街道丰竹园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