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铁路最煎熬的季节,大部分时间被冠名为暑运。我作为铁路工作者,被煎熬得白发参差在黑发里,成为钢轨之间的一个标记。
孟夏是温婉的。从小荷尖尖开始,藕带慢慢出现在餐车上,荷花经常与某段铁路同框,漂亮的乘务员喜欢站在车门前,向铁路边的荷塘行注目礼,我则在作业场与蚊虫作游击斗争。
仲夏是炙热的。铁路的汗水变化成青烟一样的气体,被我呼吸,被火车运离。我的汗水则可寻迹,有的滴在铁路上,消失在瞬间,有的在蓝色的工装上,勾勒成海湾,或者一片沙滩。
季夏是酷暑最后逗留的余温。风带着稻香经过铁路的两边,工区食堂乳白的米饭与冬瓜瘦肉汤,跟着蝉鸣一起走向秋的薄凉,高温补贴在防暑降温里取得最后的胜利。
就这样,我们每天换洗带着盐渍的工装;就这样,我们填写温差变化不大的工作日志;就这样,我们一起度过热烈的夏天。
作者:徐德友(62岁)
洪山区洪山街道景江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