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日报
武汉晚报 2024年07月05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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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声“哐哐”声各有不同

老董和他的徒弟们循声“破案”

    董才金(左二)和同事冯竑喆(右一)与施工现场负责人商量降噪方案。

    通讯员赵志宏 摄

    2021年11月,全市首个“党员降噪工作室”设立在同济医院改造项目办公区。

    在“党员降噪工作室”,董才金(中)汇集各方意见,开出噪声诊断“处方”。

    董才金(右)带领年轻同事积累经验、总结运用。

    睁大眼睛四处巡视,竖起耳朵聆听动静,坚决找到异常声响来源,破解工地噪声扰民难题,这样的工作,他干了15年。7月1日,武汉市首个“党员降噪工作室”室长、硚口城管直属一中队(下称“直属一中队”)下片负责人、共产党员董才金光荣退休,将“接力棒”交给年轻同事。

    15年夜巡工地 成为首任“室长”

    2009年,45岁的董才金调任直属一中队,开始负责辖区的渣土管理和工地降噪工作。面对这一全新领域,他从头学起。

    按照相关规定,每晚10时至次日6时,除申请许可批准的施工外,工地禁止施工。董才金的职责就是消除违规施工产生的噪声。

    每隔3天,董才金会上一次通宵班,巡查全区所有工地,平时,只要有群众投诉噪声问题,他就会匆匆赶往工地处置。

    走工地、看现场、找问题,工作中,董才金积累经验,练就了一对“金耳朵”。挖机轴承抖动、车辆鸣笛、发电机轰鸣、盾构机掘进……这些声音“存”在他的脑海中,仅听群众的描述,他就能基本锁定噪声源头。

    但是,即便经验丰富,工作中仍有些难以破解的难题。

    “怎么噪声还是有呀?你们管的什么?”“根本就没有施工,哪里来的噪声?”

    一边是饱受噪声困扰的居民情绪激动,一边是施工单位的委屈,董才金和同事经常处于两难境地:“接到居民的投诉电话,马上赶到工地,却看不到任何异常。可第二天,居民的投诉电话又打了过来。”

    由于建设施工点多面广,噪声发生与城管现场勘查又存在时间差,如何精准定位噪声源头,让群众和施工方口服心服?董才金一直在努力破题。

    2021年11月,同济医院改造项目启动。由于市内三环线内部分施工车辆白天限行,该项目的混凝土施工作业只能夜间进行。施工初期,施工噪声曾让周边居民不满。

    直属一中队的党员商量,“不如把大家都请到一起,面对面把问题搞清楚”。随即,全市首个“党员降噪工作室”设立在同济医院改造项目办公区,董才金任首任“室长”。

    “党员降噪工作室”把居民群众、施工单位、社区工作者请到施工现场,大家一起摆问题、找症结、开“处方”。在“党员降噪工作室”指导下,工地建筑企业采取搭设围挡、调整施工时间等措施,减少对周边居民的影响,噪声扰民问题得以快速破解。

    对于“党员降噪工作室”,硚口城管执法大队副大队长张涛认为,它既是一个多方协商的平台,又是一个党员发挥先锋作用、全心为民的地方。

    破解“敲钟”之谜 开出降噪“处方”

    针对噪声处置,直属一中队党支部立下了“三高”标准——高效、高速、高精。

    “哐……哐……哐”,去年5月的一个深夜,沿河大道某工地凌晨传出噪声,引起群众投诉。可董才金和同事来到工地发现,这里大门紧闭,空无一人,也无异响。

    按照正常程序,董才金只用在回执单上写个“未见施工”便可离去,但群众的投诉不会无中生有,董才金坚持进入工地查看。可巡查了半个小时,还是未见异常。

    一筹莫展之时,一阵大风吹过,“哐……哐……哐”的声音又出现了。董才金循声而去,惊喜地发现了噪声源:原来,用于安装外墙铝板的吊篮缆绳没有收紧,遇到大风天气,缆绳便会荡来荡去,扫在墙面上发出声响。

    去年10月的一天,一位居民的投诉听上去也很蹊跷:“每天凌晨5点,就有那么几下‘咣咣咣’,就像敲钟一样,把人吵醒。”

    董才金随即来到位于古田四路的某工地,迎面而来的施工负责人却矢口否认,“那个时间段绝无任何施工,不可能产生噪声”。

    老董没有放弃,沿着工地认真排查。数小时后,他将注意力锁定在几个高大的砂浆搅拌罐上。他请施工负责人叫来使用这台设备的工人并与之交谈,三言两语找到了真相。原来,每天凌晨5点左右,该工人会用铁锤敲击砂浆搅拌罐,让凝固在罐壁上的砂浆块脱落,为上午施工做好准备。

    “症结”找到了,董才金为施工方开具“处方”:将铁锤换成橡皮锤。经试用,噪声大幅下降。

    “没遇到的声响、没见过的现象,都不要轻易放过。”老董经常和徒弟交流,要把自己当成侦探。

    年轻徒弟接班 爬楼蹲守找到异响来源 

    “换个位置卸货,施工面也可以调整得离居民楼远一些……”6月29日,在同济医院改造项目部,“党员降噪工作室”组织的多方协商会上,直属一中队26岁的执法队员冯竑喆拿出一套降噪方案,一旁的董才金频频点头。

    “‘师傅’带着我们跑现场、看工地,教我们积累经验、总结运用。”冯竑喆拿出一个工作手册,上面是他与董才金近年整理的施工噪声类型及处理心得。

    比如“嗡嗡”声,很可能是水泥浇筑声响过大,或是混凝土搅拌车排队等候时的引擎声,应调整泵车位置或改变车辆调度方式;“哐哐”声,多半是绑扎钢筋的声音,可通过加装钢筋施工棚、调整作业时间解决;“嘎吱”声,极有可能是深坑作业时,钢丝绳吊具老化造成的,需更换绳具。

    去年7月的一天,居民王女士投诉:汉西城建142地块项目工地每晚会传出“哐当”声,影响睡眠。当晚,“党员降噪工作室”年轻执法队员孙凯悦、姜成潼来到现场检查,结果并未听到“哐当”声。

    想起师傅说的“不能轻易放过”,他俩在投诉人王女士家里查看后,又顶着高温,爬上了在建的17层高楼观察,并通宵蹲点。

    把自己当成居民,二人终于锁定噪声源——老旧挖掘机挖铲轴承转动发出的异响。随着新轴承更换到位,“哐当”声也不见了。

    2021年11月至今,董才金和徒弟共开出有效降噪“处方”127个。

    7月1日,董才金上完最后一天班,冯竑喆过来送行:“师傅,退休后您每晚就放心大胆地睡。以后,有我们!”

    记者宋磊 通讯员赵志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