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竞渡 看劈波斩浪的他》

    船桨搅动江水，桨起桨落间，轻舟飞驰，江花四溅，龙舟竞渡，劈波斩浪。不久前，家族群内的兄弟姐妹在分享各自翻拍的旧照片。看到二姐分享的父亲划龙舟的照片，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身强力壮的父亲带我去看他参加龙舟赛的情景。

    我的老家在湖南衡阳的归阳古镇旁，记忆中，小时候每年湘江边都要举行赛龙舟活动。

    20世纪80年代初期，祖辈、父辈们对土地耕种的热情很高。记得每年在乡政府倡导下，每个村支部都会组建一支龙舟队。

    我的父亲生于1933年，身高1.77米，那时他正值壮年，不但干农活又快又好，而且无师自通学会了木工、泥工、电工、机械工、撒网打鱼等很多手艺，并靠这些脚踏实地挣钱养活了7个儿女。

    这样的多面手农民，做事灵活、性格实诚、人缘好，是非常吃香的。每年的龙舟赛，父亲总是第一个被邀请参赛，他做过鼓手、舵手和第一桨手。

    我是父母最小的孩子。随着几个哥哥、姐姐们陆续成家立业，父亲在每年的端午节都会叫上在家的孩子们去岸边观看他的比赛。我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因为端午节那天，参赛现场都有一些美食福利，如饼干、糖馅包子、桃子等，父亲往往自己舍不得吃，全攒给了我们。

    那个年代，农村人基本上在家种地，外出打工的很少。按老家习俗，端午节那天，出嫁的女儿、女婿要回娘家“庆端午”，赶上赛龙舟，有的就全家出动观龙舟。于是，远处看，人头攒动，遍布赛道两岸；近处看，三三两两，欢声笑语，其中还有很多人赶着热闹把自家房前屋后早熟的桃子、李子担来叫卖，一如“清明上河图”的热气腾腾。

    河道中，十几支龙舟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一轮一轮的淘汰赛，鼓点声、呐喊声响彻湘江两岸。我最关注的就是父亲所在的船。为什么不说龙舟而说船呢？因为那时农村所用的龙舟其实就是一条小渔船，远没有现在的龙舟漂亮、专业。我总在担心父亲的那艘船会不会提前被淘汰，这样就会辜负父亲和队友们为了赛龙舟，每天下午干完农活后的辛苦训练。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父亲所在的龙舟队好几次捧得冠军。犹记得有一年，父亲所在的龙舟第一个冲破终点线，船上的人兴奋得都站起来举着桨，唯有父亲还坐在船舷上，一个浪击，重心不稳，父亲就被晃下了水。我在岸上大声惊叫，会游泳的父亲一个潜水后马上翻身跳上了船，有惊无险。父亲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跟队友一起欢呼。

    很多年后，从湘江边到定居长江畔，一年一度的龙舟赛又要开启，我仍会时常想起家乡老屋房顶上飘起的袅袅炊烟，眼前浮现出父亲和队友们劈波斩浪、齐心协力、力争上游的画面。

    赵希平（50岁）

    洪山区洪山街道景江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