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尝妈妈歇斯底里的滋味

    罗泽谦

    学校：武汉市育才实验小学

    年级：四年级

    指导老师：李曼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寒冷的冬夜，那个被打翻的火锅，以及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妈妈不是超人，她也会累，也会崩溃。

    那天是周五，我放学回家，远远就闻到了火锅的香味。推开门，就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碌，她系着那条印有小花的围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极了。桌上的火锅“咕咕”地冒着热气，红油翻滚，香气四溢。

    “禾禾回来啦，今天吃你和爸爸最喜欢的火锅。”妈妈回头冲我笑了笑，她的眼角有几道细细的皱纹，我注意到她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黑，想必又是熬夜加班了。

    闻着火锅的香味，我愈发觉得饿了，赶紧冲到厨房拿碗筷，就在这时，我的脚踢到了地上的插线板，一个踉跄，整锅火锅全带翻了，幸运的是，我没烫到，可是桌上、地上，全是汤汁和食材，香菇、牛肉片、金针菇一片狼藉。

    那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

    “妈妈，对不起。”我低声说道。

    妈妈没有理会，只是蹲下身，开始清理地上的狼藉。

    “妈妈，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吃吃吃，你整天就知道吃！”妈妈带着怒意说道，“你爸爸说今天要回家吃饭，我特地请了半天假，去买了最新鲜的食材。”我的心开始揪了起来，爸爸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每次打电话都说在忙项目。

    “我熬了几个小时的汤底，切了一下午的菜，可是现在……现在，”妈妈的声音开始发抖，“现在什么都没了。”

    “妈，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连忙解释。

    “对不起有什么用！”妈妈突然站起来大声吼道，“你整天就知道捣乱，你知道我有多累吗？上班、家务还要照顾你！”妈妈的声音越来越高，眼角布满血丝。“你爸爸不在家，你就知道给我添乱！”她的眼睛通红，脸上全是泪水。我吓得后退了几步。

    妈妈抓起一旁的碗碟就往地上摔，“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妈，你别这样！”我哭着想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走开，走开！”妈妈尖叫着，“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缩在墙角看着妈妈疯狂地往地上摔东西，她的样子是那么陌生，那么可怕。想起小时候，她总是温柔地给我讲故事，耐心地教我写作业，好像永远不会累，永远不会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终于停了下来，她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颤抖的身体像一片风中的落叶。我慢慢挪过去，给她递上纸巾。

    “禾禾……妈妈真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太累了。”妈妈伸手抱住我，我也顺势紧搂住她，眼泪不停地往下流。那一刻，我知道了，妈妈不是超人，而只是一个母亲，她需要有人理解，有人关心，有人分担。

    那天晚上，我和妈妈一起收拾了残局，重新煮了一锅简单的清汤面，虽然比不上火锅美味，但我们都吃得很香。妈妈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肿肿的，但却有了笑容。

    那以后，我开始学着帮妈妈分担家务，学着体谅她的辛苦，特别是少让她在我的学习上费神操心。每当看到她疲惫的身影，我就会想起那个打翻火锅的夜晚和她崩溃的哭喊。那些歇斯底里，都是她压抑太久的一种发泄。

    她不是超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需要被爱、被理解的母亲。而我能做的，就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刻，给她一个最温暖的拥抱，就像她曾经无数次给我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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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意外的“打翻火锅”事件，引爆了妈妈失态的“崩溃”，也催发了少年的认知觉醒和人格成长。

    行文清晰、流畅，不乏精彩细节，三次咏叹“妈妈不是超人”别有匠心，强化了主题效果，读来令人动容。

    文中没有交代忙于事业的爸爸那晚究竟回家没有，不知是否有意为之，但确也留下很多余味和想象空间。

    （楚才评审团）